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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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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他眼前投湖的画面,在他的脑海裏,依然是那么地清晰,像帘噩梦般,无时无刻地上演著,反覆反覆地鞭笞著他的心。 他的世界再次因她而失序了,零零落落的,除了眼前气息均匀的她,什么也捉不住,可是,无端袭来的害怕,却更进一步地追索著他,令他惶惶地想著,会不会就连眼前的她,也将这么一直沉睡下去,弃他不顾。 床上的人儿模糊地低吟,身子微微地在被下挣动著,惊醒了怀炽,也解开了他深锁的愁眉。 「媞邑?」喜於她的转醒,怀炽揉了揉酸涩的双眼,趋附向她。 当媞邑再度睁开眼眸时,在她的眼裏,他再也找不到她往日的天真烂漫,或是丝毫的爱意,他只找到了个陌生的媞邑。 「如果……」侧首看著他,媞邑气若游丝的低喃。 他急忙倾身向前听清,「你想说什么?」 「如果有天,当你明白了什么是爱,懂得如何爱上一个人,那么,请你一定要好好爱她。」 怀炽陡地被重重一击。她说的不是她,她话裏所说他将会爱上的那个人,不是她。 为什么她会认为他不会爱她呢?不,或者他该问自己,他,曾经爱过她吗? 他一直告诉自己,只要时间够久,他终会爱上她的,而他也努力的试著想去爱她,想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。会迎娶她过门,并不是真的只为了政治权宜,那一部分他至今都还不明白的私心,再多给他一点时间,他就能懂的,到时,他一定能够亲口告诉她…… 告诉她什么? 神智已然清明的媞邑,在火光的指引下,切切地看清了他,那张她曾经以指尖行走过每一寸的脸庞,如今看来,只像是沧茫人海中的一张不相干的脸孔,在片刻的阴阳陌路後,她再也无法继续沉陷在走不出的哀伤裏,她明白,在活下来後,她有她要走的路。 「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?」她轻声地问。 「你说。」怀炽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,但下意识地,心中兴起一股抵抗聆听的意念,并不想去聆听她将要说出的只字片语。 「请你休妻。」寂静的房中,缓缓响起她的决心。 即使已经有了全盘的准备,但怀炽还是无法接受这椎心刺骨的冲击。 他伤她,她的眼角带泪;但她伤他,他的心中却带血。 「请放我走。」唯有放开他紧紧牵著的手,将来她的路才会好走,唯有舍下她曾拥有的全部,她灰暗的生命才会有光明,继续待在他的身边,只有互相折磨而已。 「我不休妻!」他悍然否决,双拳紧紧拳握著,不敢相信她已走离得那么遥远,也不相信,她可以转身放下她曾经倾全部付出的情,打开另一扇门就走出他的生命。 望著他悔怒交杂的面庞,媞邑沉默了,自此之後,她的无声,也笼罩住了他的世界。 他被一种恐惧噬咬著心扉,总有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拉扯著他,那种感觉,仿佛这一刻就会到来,或著,会突不期然地自下一刻跳出来掳擭他,令他日夜难安。 在遇见媞邑之前,他不是这样的,他是个不晓恐惧、勇於前进争取、立志做天下第一臣的人,可是那都已不再是他了,他的世界在转瞬间变得窄小,小得只能容纳媞邑一人,即使媞邑已闭合了属於她的天地,将他隔绝在外,让过眼云烟成了点点灰烬。 因为害怕,他藏起来了,他将她的丝履都藏了起来,深怕那些会带走她的羽衣,又会将她给带走,因此,藏,他恨不能也将她藏在怀裏安放著,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看著她,不会让她在眨眼之间又消失在空气裏。 在媞邑病况好些了後,怀炽命润儿和冷天海日夜轮番代他守著媞邑,而他又再度潜回了书海卷册裏,在莲炬烛影下,重拾笔墨,将拾回往日情爱的希望,皆寄托在他的字裏行间,盼望能藉著诗词寻回他的仙子。 一道人影在摇红的烛影下来到怀炽的面前,一只手掌抬起正专心书写的他的脸庞。 「六哥?」好不容易,怀炽在双眼调整好焦距後,才认出眼前的人来。 风淮的眉心不满地紧紧拢聚,两指紧捉著他的下颔,在烛下左端右看了半晌,神色凝重地对他摇摇头。 「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?」大半个月不见这个么弟,结果找上门来所看到的,却是个神色憔悴让他差点认不出来的人。 「没事……」怀炽搁下手中的笔,疲惫地揉了揉脸庞。 「弟媳呢?」风淮的眼眸转了转,刻意四下张望著,「怎么没见她?」 他的身子怔了怔,未了,艰涩地挤出谎言,「她……病了。」 「病了?」风淮扬高了两眉,反覆咀嚼著他的用词,而後朝身後招招手,冷天海随即靠在他的身旁,再为他报上今日的情报。 藏不住话,也懒得对自己的兄弟拐弯抹角的风淮,在怀炽又想要提笔再写,打算冷落来客时,边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冷天海送上的香茗,边淡淡地问。 「逼死自己的妻,感觉好吗?」看他这副模样,他八成是很后悔。 怀炽瞬间握断了手中的笔,一脸寒色地抬起头来。 「你派人暗中监视我?」风淮不是忙著审案无暇管他人的闲事了吗?而且风淮更没有管别人家务事的坏毛病,若不是风淮在他府裏派了探子,就是有人向风淮多嘴。 「不看著你行吗?」风淮理直气壮地瞪他一眼,把他的气焰压下去。「多久没见你上朝了?我再不来弄清楚你发生了什么事,父皇那边谁来替你顶、谁来替你圆谎?你以为只靠舒河一个人就能挡住父皇吗?」要不是舒河破天荒地跑来拜托他,他也不会为了这个么弟而开了对人撒谎的先例。 「天海……」怀炽的眼眸一转,马上知道是谁做的好事。 冷天海咽了咽口水,忙不迭地站到风淮的身後寻找避风港。 「是我叫他照办的。」风淮搁下手裏的茶盅,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以指弹著他的额际,反而先来找他兴师问罪。 怀炽抚著被弹红的额际,怎么也猜不出风淮会跑来找他的原因。 「你在朝中想斗垮谁我不管,可是我告诉你,要有分寸,别老耍些卑鄙的手段。」 风淮边说边以指敲著他的头,「咱们天朝,就是被你们这些分党分派的人给弄得乌烟瘴气的,而你的婚姻,也是被毁在这上头。」 怀炽挥开他的手,「你是来念经的?」 「我是来劝你的。」风淮说著说著拉了张椅子坐至他的身边。 「劝我什么?」现在除了媞邑的事外,他什么都不想听,而那些朝事,他也都不想搭理。 「在你想处理国事前,先把你自己的家事处理好。」风淮也认为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先解决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。「看看你,为了件家事弄得人不人、鬼不鬼的,像话吗?」 「我已经尽力了……」怀炽苦苦撑持著意志力几乎快崩溃了,他两手插进浓密的发里痛苦地低喃,「可是,她不说话,她就是不肯对我说句话,她用她的沉默来惩罚我……」 从那日媞邑请求他休妻,而他不允之後,媞邑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。 他从不知道,沉默是一种多可怕而又痛苦的酷刑,这屋子,往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,可是自她沉默之後,整座府邸突然变得广阔而又空洞,即使她就近在他的身边,可是她的眼底没有他,她的声音裏也没有她,她简直就像是不存在似的,若不是她还有气息,他会以为他的仙子早就拿著羽衣回到天上去了,但她虽是没有远走,她却只留下了一个躯壳,真正的她,早已不在。 「你被她伤得很深?」看著他的模样,心疼么弟的风淮满是舍不得。 怀炽紧闭著眼。他被伤得很深吗?不,他是早以为他在旋死旋生的痛苦中,已经死过了好几回,可是,没有人逼他,一切都是他自招、自找的,在某方面,他也在惩罚著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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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不眠洪荒:女娲是我妈顶流的甜宠日常恶毒女配觉醒后,男二他穷追不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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