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们高家的后人里，能够看见壁画的，只有他一个人。

他没法儿确定这里的这些壁画，上面绘制的内容是不是和高家的一样。

但他确信，两副壁画的理是相通的。

能够看清壁画的人，必然是和壁画主人有一定的联系。

也许是血脉、也许是机缘、也许是传承。

他作为阴楼的首领，自然知道，自家的传承是阴行手艺。

可他曾在一些古书里翻看到，高家的阴行手艺，并不正宗。

本来他以为，这些记载不能完全信以为真。

直到阴楼老祖宗和奶奶的出现，让他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。

无论是失传的壶天术，还是奶奶手里的缝尸针。

这些阴行前辈们的手艺，没一样都有源可溯。

反观高家呢？

高家留给他的是一门炼尸术，就算在阴阳，这也是偏门中的偏门。

所以从那时起，他的目标就是要学会这些正统手艺。

特别是在他看过人皮日记之后，他更加向往有朝一日能够操纵生死。

起初的荣耀和使命感，让高雨楼整个人在阴行大放异彩。

说白了，周围都是些咸鱼，没什么梦想。

可一旦出现了一个有梦想的人，整个行当里，就会掀起一股崇拜之风。

渐渐地，他说自己的名声已经盖过了阴行老祖宗。

他继承了阴楼，统领着整个阴行，风头一时无两。

曾经的寿河，只要有人一提到高雨楼，那就必然会和掌控生死联系到一起。

“当年，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，我能够掌控生死，我已经是这世上最成功的人了！”

他的语调由低到高，肩膀不停地颤抖。

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再次迸裂，鲜血再次涌出。

但他的眼神里，却充满了悲愤和不甘！

“可惜，我还是被骗了，什么掌控生死，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活！”

高雨楼发出了一声咆哮。

我不禁心头一颤，我知道，他没有骗我。

关于他这个人的过往，有近九成都是传闻。

我听无数人对他做过评价，但实际当我看见他真实的一面后。

一股惋惜竟油然而生。

他本质上绝不是坏人，但可惜走错了路。

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信仰的希望瞬间崩塌的时候，换谁都会崩溃。

可高雨楼是撑过了这层崩溃的人，他开始变得偏执、安静、残忍！

偏执是因为怀疑，他怀疑这世上所有希望都是假的，只有自己才靠得住。

安静是因为绝望，这个世界已经让他绝望到不对它多说一句话！

最后的残忍，则是因为自信，他坚信自己能走出另外一条道路。

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复仇！

高雨楼要报复的，从来不是某个人或是某个组织。

他要报复的，是这个世界，他要让这个世界都知道，他没有错！

这时，他突然将目光转向我，激动地对我说：

“小酒，你知道么？你和我都异类，我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！”

“你疯了！”

“哈哈哈哈，我不会要你告诉我壁画上的内容是什么，我有我的路，这条路，是你的。”

高雨楼一挥手，几枚镇定突然出现在了高雨楼的指间。

随后他忽然将这些镇定快速钉在了墙上，嘴里还念到：

“芸芸苍凉，哀哀人间，神鬼避让，我自独行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