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月走到祁翩跟前，半蹲下。

学着他的方式，染着血红丹寇的手掌直穿过他的心脏，再捏碎。

祈翩控制不住一声痛哼。

真疼啊。

“还真是个，记仇的小姑娘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苍月面色一冷，右手在他心口拧了一圈，“你没资格说这句话！”

就算捏碎他十个心脏，也换不回来陆七铭！

即使，是要死了的陆七铭。

心中酸痛再起，苍月只能强行压下，她启唇，“没有人，在伤害他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。”

所以……

祈翩，你必须死。

男人听到她决绝的话语，笑了。

在生命的最后，他很开心。

祁翩轻轻喟叹一声，后道，“阿月，我本来就没想走啊。”

说着，大量鲜血从他嘴里流出，浸红他整个下巴。

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，想摸她的脸，抬起半空又因无力而垂落。

他感受着自己生命的逝去，本该平静接受的他却突然变得很不甘心。

凭什么？

凭什么她就不能为自己难过一次？

祈翩承认，自己的卑劣。

他咽下喉头血腥，装作无事般开口，“我就说我要死了，这下你信了吧？”

强烈的恨意后，苍月终于察觉出不对，“你说你要死了，是指我会亲手杀了你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强至祈翩，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她伤到？

甚至被她以同样的方式碾碎心脏，也不躲？

他为什么这么做？

祁翩还在笑，声音越发温柔，“不这样，你怎么会对我下死手？”

“不过我还是低估了阿月的强大，甚至到最后，我都无力反抗了。”

下死手？

苍月瞳孔微颤，“祈翩，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？”

苍月本该坚决不信，可陆七铭虽然看上去还能坚持很久，但她知道，他只有这两三天可活了。

被时间抛弃的人，根本不用祁翩动手，时间一到，就会迈入死亡。

他这样做图什么？

祁翩的意识开始混沌。

他知道，自己快撑不住了。

好在他们离得很近，是他往前微倾就能触碰的距离，祁翩下巴靠在心中所念之人肩膀，声音微弱，

“因为，我不想你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