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连她自己恍惚中都觉得，她所拥有的一切是假的。 直到她重生的那个夜晚，她知道了。 是假的。 宋佳期迟钝地将握过的那只手一下一下在腿上摩擦，眼睛呆呆看着前面。 导播室，盯着镜头的导演疑惑地说：“就是这孩子？” 编导点点头，“仁星的经纪人说她最近心态很低迷，不用特意照顾给镜头。” “音响导演说宋佳期拒绝戴麦。” 在这个圈子，就算爱惜羽毛，某些大公司的面子该给还是要给，怎么给，给多少就看导演的把控了，而且遇到优秀的苗子节目组能放过？要收视率的嘛。 星启程导演岑红杰听后摇摇头，心想这哪里是低迷，这是根本不想吃这口饭啊！仁星家大业大，不至于逼着亲闺女进圈赚钱吧？ 不过该干的还是要干。 她招手叫人去给宋佳期戴麦，没办法，这一排女生坐着，摄影师的镜头跟被人勾着似的一直往她们身上照，差个麦差一半效果，宋佳期刚刚跟池梦说的什么没录进来不说，三个练习生牵手手的美好画面缺了一块，追求完美的导演忍不了！ 池梦正在跟019聊天，019问她为什么要让女主和女配牵手手。 “不可以？”池梦疑惑地说，“难道她们未来会“打的不可开交”？佳期是boss？” 许多书里都会有反派，放在电视中就是涂着黑眼影穿着黑衣服张开大嘴仰天狂笑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那种角色。 但看看宋佳期。 池梦偏头。 沉默的女生垂着头，捏着手指头，长睫下的眸色像沉沉的夜幕，让人忍不住探究藏在黑暗中的光芒，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，但至少宋佳期妆容很淡，没有黑漆漆的眼影，没有黑斗篷“哗哗”飘扬，只有干净的眉眼，挺翘的鼻梁，和红润，饱满如秋日浆果的唇。 越看越好看。 池梦双腿交叠，托着下巴看她，心里默默地想。 019叽里咕噜。 “嗯？”说什么呢。 019小声咕噜：“宿主叫女配名字叫得好亲密，你敢当着她的面叫吗！” “为什么不，难道你想让我叫她女配？”池梦淡定地说，“我没有问题。” 我有问题！019小声哔哔哔。 角落的通道中，节目组工作人员弓着腰小跑过来，将麦递给仁星的练习生，怕影响正常录制，工作人员面色有几分焦急。 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中，沉珠连忙接过麦，说了声谢谢。 宋佳期回神，在沉珠尴尬的目光中拿过麦，随手往身后一放，好像放在那她就戴了一般。池梦这才知道宋佳期一开始就没有戴麦，怪不得她刚刚那么大胆，出口成脏。 “我帮你。”她拿起黑色的领夹麦，对宋佳期说。 宋佳期毫不领情：“不。” 池梦惊讶地想，难道宋佳期对麦存在某些恐惧心理？ 宋佳期瞥了她一眼，皱眉，“收起你奇怪的想法。” “我有吗？”池梦无辜地说。 她把麦往上举。 这时，池梦背后的苏梦瑶好奇地探出脑袋，脸上一副“在干什么带我一个”的表情。 顿时，宋佳期一个字不想说，抓住池梦的手腕按在腰后，上半身同时往后靠，双臂抱在胸前，冷漠地往前看。 池梦后知后觉感受到宋佳期对苏梦瑶的敌意，无处可寻，突如其来。 但两个人之前明显并不认识。 难道这是女主和女配天生不对付的气场导致的？池梦疑惑，没有太多网文电视剧经验的她只能猜测。 池梦她一只手还被宋佳期压着，故意竖起手指头挠挠宋佳期的背，而她本人转身笑着对苏梦瑶说话。 “好像没有人了。” 苏梦瑶跟着往四周看，认同地点头。 整个大厅坐得满满的，从两分钟前开始没有新练习生出现，坐在一起的练习生们互通有无，聊着聊着紧张的气氛渐渐消失。 女生们已经约好出去要加微信，这时大厅的光芒“咔”暗下来，有些胆小的女生惊呼。 天花板上，一盏灯光落下，落在126把座椅的最高处。 无数仰视的目光追寻而来。 选择一位的女生惊慌地坐直身体，昏暗的光线中，她看到一双双眼中的羡慕和渴望。那一瞬间，想永远坐在这里的心情像一颗种子落入丰饶的土壤，生根发芽。 但很快，那束灯光像无法抓住的流星般飞走，快速在126把座椅中来回移动，一张张年轻的脸，一双双热情的目光追随着灯光，像追逐火光的飞蛾。 “咔！” 光芒来得猝不及防，消失得迅影无踪。 有人发出可惜的留恋声。 下一秒，又一声灯光转换声。 126把座椅正对的下方，华丽的舞台的正中央，站着一位优雅而美丽的女人，她容貌精致，红色礼服像流淌的红酒，对着练习生们微微一笑，满室生香。 “哇！” “是谢老师！” “谢桐月！！” “我超喜欢她演的剧！没想到她竟然是《星启程》的主持人！好开心啊！” 席上练习生们情不自禁站起来鼓掌。 “126位练习生大家下午好，我是演员谢桐月，有幸今天站在这里担当主持人，在这里，我代表节目组全体工作人员向各位观众，各位练习生问好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将一同度过。” 练习生们沉迷在她的嗓音中，忍不住抓住同伴的手露出幸福的笑。 然而她们心里的激动刚冒出头，舞台上，谢桐月勾勾嘴角，温和的语气忽然加重，提高嗓音。 “那么！欢迎各位来到——人气第一，实力至上，大型综艺选秀节目——《星启程》” “126位练习生，九位出道，谁才是你心里最喜爱的练习生，让我们拭目以待。”　拉进的镜头中，谢桐月露出笑容，“现在，有请我们节目的导师，接下来，他们将伴随诸位，指导诸位，直到九位最受欢迎的练习生诞生！” 她转身，“唰唰唰”数道灯光落下，一名戴着帽子的女人不知何时在她背后站着，身后舞者手搭着前方人的肩膀，组成三角形状，如锋利的箭头，众人踩点瞬间抬头。 为首的女人眼眸锋利，勾着嘴角，漂亮的脸庞因为妆容更显精致。 “嘿，girl。” 正对着金字塔的大屏幕映出她的面孔，抬手遥指欢呼的练习生们，又指向自己，桀骜的勾起嘴角，低沉的声音自麦中传来。 “看我。” “咚！” 激烈的鼓点瞬间引爆全场气氛，整齐划一的刀群舞随舞台光影变幻，仿佛能将骨头蹦出来的音乐爆满大厅，有激动的练习生整个跳起来，鼓掌大喊。 “哇！！！” 在专业伴舞中毫不失色的女人紧紧收拢观众目光，她四肢灵活舞动，节制又充满力度，配合极富动感的节奏瞬间点燃所有人体内舞蹈基因。 019：“宿主，你的下巴掉下来了。” 池梦：“……” “大家都是这样吗？”她看到有人看了一遍就能跟着跳其中的某个动作，跟着抬起手臂挥挥。 苏梦瑶双手捧在胸前，颤颤巍巍地说：“我，我不行。” 池梦立刻看向宋佳期。 宋佳期抬起右手，从指尖开始wave，海浪般流向肩膀，另一条手臂，直到指尖。 池梦/苏梦瑶：“哇哦！” “那你能像这位老师一样，这样这样吗？”苏梦瑶扭了扭。 宋佳期冷哼，垂下手臂。 “她不能。”池梦对苏梦瑶解读。 宋佳期再次冷哼。 这位在主持人之后出场的女人是前女团成员，现华国知名女星，也是《星启程》舞蹈导师栾秀，在她之后出场的同样是舞蹈导师施心心，同样贡献了一段精彩的表演，两人还直接向节目组要了一段音乐斗舞，实力之强让练习生们只会张大嘴鼓掌。 听取“哇”声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