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子一片混沌,他闭上眼睛适应了几秒光亮才重新睁开。高低不一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脚下,眼睛往更远处望去是绿油油的森林,仿佛没有尽头。
这是哪里?
许知野的脑子空白一片,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要来这里做什么事情,但是继续深想就疼痛不已。
“呃...”
身后传来声音,许知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转身看过去,圆溜溜的眼睛瞪大。
身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扶着栏杆站起身,衬衫前有层层堆叠的褶皱,袖口印着繁复的花纹,看起来价格不菲。
男人的衣物上沾了暗红色的血迹,一直蔓延到黑色的西裤上。
“你,你是谁?”许知野磕磕绊绊地开口。
男人目光凌厉地看过来,眼神如有实质把人钉在原地。
许知野脑海中飘过一些宝石的图像,虽然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,但是都不如男人的眼睛光彩夺目,幽蓝色的眼珠子折射了阳光,泛着耀眼的色彩,让人为之沦陷。
“你是谁?”男人启唇重复。
眉毛微微压下,似乎是生气的前兆。锋利的下颌线绷紧,脚步缓慢地朝许知野靠近。
你是谁?许知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男人的问题,他是在重复自己的话还是在反问自己,许知野不知道。但是他突然明白了刚刚醒过来脑子里面隐约的怪异在哪儿——他不知道自己是谁!
他叫什么?他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这里?一概不知。
“我忘记了......”许知野讷讷开口,声量极低,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。
男人气场很强,距离他还剩一臂远时,他觉得身体被压迫得动弹不得,是从血脉深处传来的强大掣肘。
骨节分明的白玉手掌抚上许知野的心脏,他呆呆地看着停留了半分钟的手,然后又顺着收回的手对上男人的眼睛。
男人一扫严肃的面容,眼睛一弯,眉目带笑,似乎遇上了什么顶顶有趣的事情。这个古堡沉睡太久了,也无聊太久了,好久没遇到过闯进来的人,男人似乎已经预见到接下来这个人会给他带来的惊喜。
许知野被猛地拥入怀,男人力气很大,结实的手臂紧紧把人圈禁。高挺的鼻骨摩过许知野耳朵的软骨,他觉得有些痒。
然后男人轻轻开口,温热的唇瓣不时碰到耳朵,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失落与委屈:“我好难过。”
低沉的声音让许知野为之动容,他不知道他难过什么,但是他觉得两人都被禁锢在这高楼内应该要互相帮助的,于是试探性地开口:“难过什么?”
“因为下不去吗?”他轻轻地问。
同一时间,男人张嘴回答,“因为你忘了我。”
“啊?”
许知野动了动身体,手被过分收紧的手臂箍得疼痛不已,“好痛,你先放手。”
“怎么了?”男人放开他,紧张的询问,好像自己是他多么重要的人一样。
“手,手骨折了。”许知野说。
男人轻轻触了触他的手,果然软绵绵的。然后在裤袋里面掏出一条绣着金线的手帕,仔细地把他的手绑好挂在脖子上。
许知野捻了捻柔软的手帕,“这手帕很贵吧。”
“什么东西都不够你珍贵。”男人看着他说。
许知野还在迷糊,难道自己跟这个男人是什么亲密关系吗?还没等他想明白,男人在他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,这自来熟的动作,好似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距离。
过了一会儿,男人抽出一捆结实的麻绳,走到栏杆边把一头紧紧绑在石栏上。然后单手抱住许知野腰臀的位置,另一只手抓着绳索滑下去。
一瞬间的坠落让许知野不自觉地把男人脖子抱紧。
“到了。”
男人把许知野带进一处建筑内,外墙斑驳,内里却别有洞天,到处都摆放着闪耀夺目的珠宝点缀,极尽奢华。地毯厚实柔软,窗户非常大,阳光暖洋洋地打在身上很是舒服。
“查理,他的手受伤了,拿药箱来我房间。”
男人对着屋内一个白发中年人喊道,许知野看到他眼神中带着惊讶,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。
“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,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“没事,快到了。”
包扎完后,查理拿着药箱出去,只剩下许知野和男人两个人在房间内。
因为包扎的缘故,许知野的衣物被脱下,现在只穿了件轻薄宽大的白衬衫,随着微风吹动隐约可见纤细的身形。除了骨折的手臂外,他侧腰也有一些穿刺性伤口,男人细致地一一处理。
许知野眼睛四处打量着,这个床非常大,毫不夸张地说可以躺十个他。四角有立柱挂着白色的纱帘,帘子的绑带甚至是珍珠串。
踌躇半刻,“可以告诉我,你是谁了吗?”
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但是眼神却很专注,“我叫渊述。”
“渊述。”许知野重复道。
渊述接着说:“是你的爱人。”
爱人????
谁的?我的!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