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巧,又见面了(1 / 2)

夏侯渊端起桌上沏好的茶,轻轻吹了口送进嘴边,再不紧不慢凝向下位的人,“刘处长平时公务缠身,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?”

刘强闻言,脸上闪过不自然,语气带着讨好,“夏会长真是抬举我,今天来是为了贵府小姐夏璟的事……”

边说边看夏侯渊脸色。

夏侯渊从始至终表情平平,倒是一旁的温妤绷着身子,手紧紧缴住帕子。

刘强的声音在继续,“您也知道前些天发生的事,上头的要追究,我们这些基层的也不好办事,您看……要不让贵府小姐出来见一面。您放心,我问两句就走。”

说完,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,心道,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事的是他。

“那恐怕让刘处长白跑一趟了。”夏侯渊搁下茶杯,一举一动带着无形压迫,“我女今早上刚坐上车远游,她从小身子骨弱,我便让她去了个军校训练营练些自保技巧,也好过以后让人给欺负了。”

自保二字,夏侯渊特地加重语气。

刘强在下面听的冷汗直流,皮笑肉不笑的起身,这摆明了不让他见人,耗着也没多大意义,“叨扰了,夏老爷,夏夫人。”

“您放心,什么话该说,什么不该说,我心里亮堂的很。”

夏侯渊配合着他,“那,麻烦刘处长两头跑。”

“不麻烦,不麻烦。”

刘强在张总管带领下出了府,听着身后厚重的关门声,脸上的表情再也装不住。

他一脚踢了颗石子上天,石子弹到树上,又落到他头上。

“哎呦——连你都敢欺负我!”刘强捂着头,骂骂咧咧走远。

送走刘强,温妤身体松下来,“还好皎皎不在。”

夏侯渊哼一声,显然还在气头上,“在又如何!一群是非不分,颠倒黑白的黑皮狗!”

温妤拍着他的背,“你看你,分明就是担心她,还说气话伤她的心。”

“谁担心她!我是不忍看着我夏家后继无人!”

“是是是。”温妤顺着他。

夏侯渊冷静下来想起,今早夏璟上车的时候,跟温妤,阿珂都说了话道别,唯独他连个正脸都不曾露一个。

脾气比他还大。

——

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,将夏璟一点点从这个熟悉的地方剥离开来。

她现在闭上眼睛,总是不自觉浮现晓晓死去的样子,怒目圆睁,带着惊恐与愤懑。

夏璟走之前,求情去了趟晓晓家。

晓晓的父母都是老实淳朴的农民,一家三口住在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,巴掌大的地方,却样样俱全。

二老是在种庄稼时从别人嘴里知道女儿死讯的,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。

嘴里直说,“让你不要去,现在好了,命也搭进去了……”

这个年纪了,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
夏璟去的时候,葬礼已经结束,二老看见她,没多大反应,他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知道真正害死他们女儿的人是谁。

晓晓生前为了读书,勤工俭学。

到头来,没想到因为这个,大好的青春年华消逝。

夏璟走时,在屋子拐角悄悄留了一袋子钱。

我相信,我们坚守的事情不是毫无意义,终有一天会实现的,那不是痴心妄想。

车子缓缓停下,司机扭过头,“小姐,到了。”

夏璟朝他点头,拿过行李推开车门下车,车子在身后启动,扬起尘土。

她站在原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,不久过来一位中年男人,穿着整齐的中山装。

“夏璟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边,跟我来。”

……

沈准看完手上的信,反扣在桌面,一脸为难的扣头。

门外响起敲门声。

“进!”

唐柄一进来就看见沈准苦恼的样子,问了句,“这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
沈准摆出平日的架子,靠在椅背上,“小事儿,不过,我决定派给你一项重要任务。”

直觉告诉唐柄没好事,果然在听完后,他惊的眉毛差点出走,“我不同意!”

看他这么大的反应,沈准不意外,他手重重的拍了桌子,“服从命令!”

唐柄完全下意识反应,双腿一并,抬手敬礼,“……听从指挥。”

沈准缓和了神色,重新坐下,“找我什么事?”

一说提醒了唐柄此番前来的目的,“那个宋笞,你说的随便弄,我可没留情啊。”

沈准一笑,看透,“那小子难道怕你?”

“……行,我知道了。”

谈话间,敲门进来一个中年男人,他先向沈准鞠一躬,“沈校,人到了。”

沈准挥了挥手,“带进来。”

中年男人得到示意出门,然后带进来一位看着柔弱,模样标志的女子。

夏璟进来,快速的观察了在场人员,片刻后目光落到正对面的沈准身上。

她还未开口,沈准抢先一步,“过来,不用拘束。”

“我跟你父亲也算是旧相识,他说出口的事,我岂有不帮的道理。”沈准望着夏璟,用手指了旁边站着的唐柄,立马换了种语气,“接下来一个月,就让他带着你训练。”

夏璟点了头,礼貌回应。

唐柄听完眼皮子直跳,有种接了烫手山芋的感觉。

唐柄习惯了板着脸,寡言少语,夏璟也不是多话的人,因此两人走了一路,说了五句话不到。

“我们这是男子训练营,旁边都是男生住所。”唐柄指了不远处的三所房子,转头对着夏璟,“你一个女生,就单独住这,空间不大,但该有的一样不少。”

如唐柄所说,男子训练营,训练场上全是男的,有的没穿上衣光着膀子,还好,都穿了裤子。

夏璟安慰自己。

唐柄交代完事就走,夏璟留住他,说,“唐教官,你不用有负担,对我一视同仁,不用区别对待。”

夏璟说这句话的时候,冷静认真。

唐柄沉默了会道,“行。”

……

夏璟在屋内,对着光亮看书,突然响起一声哨响,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。

她放下书,推开门看,远处的大灯照的通亮,下方的队列规矩站着。

随着一声令下,一道道人影如同脱缰的野马,在场上奔腾。

夏璟看了会准备回屋,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
她住的地方在那三所房子的侧后方,加上天黑,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她的存在。

隔的远,夏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,但从他们的动作来看,肯定不是好事。

悄悄关上门出来后,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另外一个人,然后两个人左看看右看看,提防着什么。

夏璟怕他们发现,一下子跑回屋锁门,等了会探出身子,发现已经没人了。

“一号房……”

夏璟在心里记下,没多管。

一来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,二来她也不知道那两人究竟干了什么事。

……

第二天。

夏璟认床,昨晚酝酿一宿都没睡着,今早哨声一吹,她立马穿好衣服出来。

沉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,倒显出别样的感觉。

到了训练场,除了唐柄,只有几位男学员。

来的人,第一时间注意到夏璟,有人口无遮拦,“哟,来了个女教官?”

“你还别说,长的是挺漂亮的。”

他们待在训练营,每天面对的是臭汗熏天,粗糙的男人,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女人,还是漂亮女人,嘴上一时没把门。

调笑声钻入夏璟耳朵,她冷着一张脸看过去。

那些声音越起劲。

“她还瞪我。”

“人家那是喜欢你,哈哈。”

“……”

夏璟胃里直犯恶心,那几人长得黑不溜秋,五官乱飞的,哪来的脸说这话。

这时,唐柄出声警告,“闭上你们的臭嘴!不然每人给我负重跑五圈!”

几人瞬间老实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