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一裁缝店,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热情对夏璟招呼,“小璟,多长时间没见你了,忘了三姐不是?”
夏璟熟络回应,“三姐又打趣我,等我有空了,一定来定制一件旗袍照顾您生意。”
中年女人笑的合不拢嘴,“三姐是好久没见你想你,才不是钱的事。”
夏璟笑着回应。
女人之间的话题,宋笞不感兴趣,待在一边看手中的画纸,上面画了民源路——三姐旗袍,刚好与中年女人头顶的牌匾一模一样。
“有空一定记得来。”旗袍女人挥着手说。
“记着呢。”
等走远了,宋笞突然开口问,“她叫你小璟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夏璟停下,犹豫了会道,“夏璟。”
刚才听皎皎二字,以为是她的名字,现在看来应该是乳名。
宋笞说,“哪个璟?”
“《广韵》释曰:‘璟,玉光彩’ ”夏璟不假思索道。
看到宋笞的眼神,夏璟反应过来,“习惯了,璟是……”
“我不傻,读书认字一个没落。”宋笞打断她。
“放心,我没嘲笑你。”
“……”
宋笞转身离开,他迈的步子大,夏璟小跑着跟上。
“宋笞。”
宋笞停住看她。
夏璟说,“我听宋爷爷这样喊你。”
宋笞眉目朗朗,双手抱胸,饶有兴致等她下一句话。
夏璟垂眼思考,下一秒,冁然而笑,“鞭打—笞,是不是?”
宋笞比夏璟高一个头,说话时,夏璟要仰头看他,眉心的痣刚好对着他。
痣很小,想用黑笔点上去的,与白皙的肤色形成对比。
宋笞黑了半张脸,有一种想弹上去的冲动。
“你小时候是不是很欠揍,所以取了这个名字?”夏璟是真的好奇,没有一点看笑话的意思。
确实有这个原因。
宋笞不能承认,唇角上扬,嚣张至极,“小时候的事忘的差不多了,不过现在,一般都是别人挨打的份。”
“……”小气。
看夏璟哑口无言,宋笞顿感舒畅,错过她向前,“继续走,别停。”
夏璟对着他背影虚晃两拳,气急了。
——
天晚灯亮。
店铺热火朝天,民风鼎鼎。
夏璟累的直不起腰,宋笞却一副轻松的样子,她心里不平衡,“你怎么都不累?”
宋笞拿着笔在纸上写字,民源路—徐氏珠宝。
空隙间瞥她一眼,“是你太弱,正好之后多锻炼。”
谁像你,跟头牛似的,使不完的劲。
“心里骂我呢。”宋笞折好纸,上前用笔敲她的发簪,“继续走,还有三条路。”
虽然是,但气势不能弱。
“敲坏了你赔。”夏璟手捂着发簪。
“不就一根簪子,当我买不起?”
“……”
你有钱,你厉害。
回去的路上,夏璟累的直不起腰,走一步停三下。
这样磨蹭着终于到家。
宋笞笑她,老太太走路。
“你倒好。”夏璟抱怨,“我又费口舌又出力。”
“回去热敷膝盖。”宋笞撇一眼她捂住的地方,“之后用到的地方还多着。”
还以为他是好心,结果是别有所图。
夏璟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,慢悠悠回房,躺在床上,片刻后起身接了盆热水。
……
翌日清晨,夏璟正在睡头上,窗户砰砰的响个不停,她蒙住头大喊,“阿珂,把窗户给我拆了!”
“啊?”闻声赶来的阿珂满脸不可置信,看向完好无损的窗户,“真的拆?”
夏璟扯下被子,睁眼,焉焉的语气,“假的。”
宋笞站在侧门,见正门半天没人出来,他掂了掂手中的石子,打算再扔一次。
正门开了。
夏璟绕到侧门,看着罪魁祸首,“大清早,你着急投胎?”
“日上三竿,还早?”宋笞扔下石子,目的达到心满意足,“看你可怜,请你吃饭,随便点。”
夏璟表情幽怨。
早知道撂挑子走人,不干了。
夏璟早上没胃口,吃的少,宋笞早就吃完了,拿出那张纸边写边等她。
夏璟好奇他在纸上写什么,“你那张纸能给我看看吗?”
“不能。”
“……”
小气。
宋笞不看也知道夏璟什么表情,他把纸递过去,故意威胁道,“弄坏了重新给我画一份。”
夏璟接过看起来,“本来就是我画的。”
“我添的。”
整张纸几乎都被填满,没有空白的地方,除了夏璟之前给他画的,宋笞自己还做了延伸,显得更加的详细,就是旁边歪歪扭扭的字丑的慌,跟虫爬似的。
夏璟嗤笑出声。
“笑什么?”宋笞危险的眯了眯眸。
夏璟收敛笑摇头,却听宋笞说,“这么开心,下去走两圈。”
“……”
清晨的雨雾和阳光从树缝间倾洒,有人经过,光停留在上面。
酒楼外,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出脑袋,眼睛眯成一条细缝,嘴巴向前努,“大哥,是他不,那个高个儿。”
“就是他!”说话这人正是昨天闹事的酒鬼。
“你们几个看清楚了。”小弟朝后挥手,几个壮汉一拥而上,“前面那个,等下给我好好伺候。”
“是!”浑厚的声音响起。
“跟上去,人少的时候动手。”酒鬼眼神阴恻恻,昨天的屈辱历历在目,他事后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。
一行人几秒消失原地。
夏璟在前面走,宋笞在后面跟着,时不时说两句话问她。
路过一家店,夏璟停下,“我进去买个东西。”
“嗯。”宋笞不关心她买什么,脑子里复盘刚才走过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