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Cure也是人。”裴顷无所谓地耸耸肩,转身往墙边的酒水台走去,“梁先生,今天我可以让您试一下他的效果,您试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。我努力了这么多年,能成为Mimic的孩子屈指可数,他们都是我的珍宝,您不要,多的是人要。”
他拿着一只酒杯和一把锋利的小刀走到笼子前,少年一见到他靠近便主动将手递了过去。
锐利的刀刃自掌心轻轻划下,形成一条细长的血线。少年表情自然,任自己的鲜血一点点滴落下方的酒杯,直到裴顷叫停,才握住拳头,收回了手。
“梁先生。”裴顷举着那小半杯鲜红色的血液,送到梁在面前,“请。”
梁在迟疑地接过了那杯“药”,扫了眼笼子里一脸期待看着他的少年,忍不住问裴顷:“你说你的研究进行了十几年,他看起来二十岁都不到,你拿孩子做实验?”
裴顷将手探进笼子,摸了摸少年的脑袋:“我自己的孩子,有什么关系?”
“他是你的儿子?”梁在越发觉得匪夷所思。
“如假包换,是吧,焕臣。”
少年像小狗一样眯起眼,享受地不住往上顶着裴顷的手:“是的,父亲。”
天下间竟然有这样可怕的父亲,不仅拿自己的儿子做实验,还将他卖了个好价。
然而梁在不会傻到认为这实验完完全全只是裴顷一个人的手笔。红线控制局再怎样也是一个官方机构,要促成这样的实验,没有更高更权威的身份在背后撑腰是不可能的。
说不准,还有政府授意。
“你真是个魔鬼。”梁在说罢,仰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血。
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盈满口腔,与胃里翻涌的恶心感相反,梁在的身体几乎是在几秒之内就感受到了神奇的“药力”。先前用止痛药如何都压不下去的灼痛,犹如烈火遇到了天降甘露,被少年的血轻松压制住。
虽然痛感并不是完全的消失,但这点痛对他来说已经无伤大雅。
“不痛了。”他按住自己的心口,感到不可思议。
裴顷得意地从梁在手中接过杯子,连同那把沾血的刀一块儿丢到了茶几上,随后,他拿起那份合同,抽出胸口口袋里的钢笔,将它们一同递给了对方。
“梁先生,相信我,这笔买卖绝不会让您亏本的。”
梁在注视着那份十分钟前还被他万分嫌弃的合同,犹豫片刻,还是接过,重新坐回了沙发上。
尽管两人是如此的不同,但笼子里的少年让他无端想起了余洛。那个第一面对他笑得温柔和善,可后来却被梁炜仁磨光尊严,踩在脚下践踏的青年。
“他多大了?”一页页在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,梁在问。
“17岁。”裴顷笑了一下,暧昧道,“放心,他很听话,您可以让他做任何事。”
梁在哪里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,一时胃里更恶心了。
快速签完合同,他从西服内侧掏出支票,写上金额,签上姓名后,连同那支笔一起递给裴顷。
“现在,打开笼子,我要带他走。”他沉声命令道。
“当然。”裴顷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,小心地塞进口袋,然后走到那只笼子前,在电子锁上按下自己的指纹。
“咔嗒”一声,三道锁舌同时收回,铁门缓缓打开。
这次,换梁在站在门前,朝少年伸出手:“过来。”
少年幽蓝的眼眸里泛起一点无措,他先是看了眼边上的裴顷,见对方点头应允,这才小心走上前,将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放到梁在掌心。
“从今以后,你和我一起生活。”梁在将少年牵出笼子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塞到他受伤的那只手中,让他紧紧握住。
“你可以叫我……梁先生。”拿起沙发上的大衣,梁在将其披在少年的身上。少年身形要比他矮一些,大衣又厚重,一披上去,显得少年整个人越发单薄瘦弱。
这可能是少年第一次穿这样的衣物,他新奇地抚摸着身上的大衣,闻言抬头给了梁在一个比外头的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。
“是,梁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