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并不奇怪。对于农业民族来说,安居才能乐业。这就不但要有前哨,还要有退路。靠近田地的村庄就是前哨,有着高墙的城市就是退路。兵荒马乱,可以进城避难;遭遇灾年,可以进城要饭;有余有不足,则可以进城交换。
城市,让农民免除后顾之忧。
因此,在战事频仍的古代,最重要的是筑城,最持久的是围城,最艰难的是攻城,最残忍的是屠城。
难怪游牧民族没有城市也没有国家了,他们用不着。
海盗和桃花源中人,也一样。
事实上,一个族群,如果从来就处于和平状态,既未遭遇侵略,也不侵略别人,他们就不需要城市,也不需要国家,比如菲律宾棉兰老岛上的塔萨代人。同样,如果他们永远处于攻击状态,每个人都是战士,也不会需要这两样东西,比如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芬图人。[3]
可惜,我们民族既不是塔萨代人,也不是芬图人。我们不但“很农业”,还幅员辽阔,人口众多,历史悠久。所以,我们不但要有城墙,还要有万里长城;不但要有国家,还需要中央集权。而且,这个中央集权国家的首都之一北京,还得由宫城、皇城、内城和外城四道城墙围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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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,是最大的屋顶;京城,是最厚的城墙。
建立国家,首先图的是安全。
但,今天的北京已经没有城墙了,世界各国的城市也大多门户开放。国家的意义和秘密,还在城市那里吗?
这个问题,请上海来回答。
[2]古老文明的创造者都是农业民族。埃及人把自己的国土称为“克麦特”(kmt,意思是有别于沙漠的“黑土地”);古巴比伦的一份文献称“田地是国家的生命”(见崔连仲主编《世界通史·古代卷》第101页);而在印度,“田地被小心地测量着”(《梨俱吠陀》)。
[3]请参看斯塔夫里阿诺斯《全球通史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