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的能对一切视若无睹?你好像庇护了许多妖族吧,在安渡镇扎堆,京城里也剩下不少——哦,对了,鸣悦楼里好像还有个跟你关系不错的小白老鼠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付天晴睁开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果然是你做的啊。”
“呵呵,堂弟在说什么?我可听不懂,我只不过是说你窝藏妖族,怎么叫‘是我做的’?”
二皇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,她歪头看着付天晴。
“更何况,获得了力量不是好事么?你既然庇护妖族,也应当知道他们是在怎样的高压之下生存至今的,憋屈了那么多年,是时候该对人类多少进行一点报复了吧?”
“二姐说话真有意思,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你是站在人类君主的立场,还是站在妖族的立场上。”
“我不过是稍稍推测了一下妖族的想法而已。”
二皇子笑容愈深:“之前的妖化病不过是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内耗,妖族尚未插手,一切仍然可控。可一旦妖化病蔓延到了妖族身上,妖化的人类和人化的妖族彼此之间大打出手,是非对错一塌糊涂,届时可就没有你我斡旋的余地了。”
“你果然很希望把东州闹成一锅粥啊。”
“呵呵,堂弟别误会,我只是觊觎皇位而已,就像每一个皇子那样。”
二皇子侧着脑袋,抬手轻轻敲打着茶几。
“你看,就像你上次说的,大哥昏庸无能,三妹离经叛道,老四老五都不成气候——现在拦在我面前的似乎也就只有你了。你不觉得比起跟我合作,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翻盘,怎么去夺得那唾手可及的皇位么?如果我是你,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扫清最后一道阻碍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至少,我不会毫无防备的单枪匹马深入敌营,即便这里身处宫闱,你也应当多提防一些才是啊。”
二皇子的话音落下,门外的泫溟沉默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,双眸冰冷地看着付天晴。
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许多。
就连喉头的热茶都没那么温暖了。
付天晴哑然失笑:“不是吧,我想过了今天很多种会发生的事情,却唯独没想到堂姐你采用了这最直接的办法,你要在这里把我干掉么?你可别忘了东州现在是死不了人的。”
“的确——就好像你不知道瘟疫为何会诞生一样,我也不清楚这份不死之力的来由,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二皇子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,温和地笑着:“你我是血亲,却也是政敌,就连生长在皇宫的小孩子都清楚,不要乱喝其他人送来的茶水。”
“……”
付天晴低头皱眉,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杯茶水。
茶杯倒映着他的面容,因为腹部瞬间的疼痛,那张少年人的脸扭曲了起来。
“呜……”
“不死之力似乎给你带来了太多自信了——别恨我啊,堂弟,想要与虎谋皮,最少自己也得是个狮子才行啊。”
二皇子笑了笑,将手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,滚烫的茶水触及地板,嗤嗤的溅起来了雾气。
付天晴的身体痉挛起来,捂着剧痛的腹部,嘴巴,眼睛,都淌下了血水来。
“有什么……用啊。”
付天晴捂着嘴巴,艰难的说道:“即便你毒杀了我……我依旧……不会死……”
“是啊,不过让你陷入这个状态就足够了。你对我而言有价值的只是有苏蝉的情报而已,若是你连守护好这份秘密的能力都没有,哪里来的资格和我谈生意呢?”
二皇子冷笑了一声:“哦,对了,你大可放心,有南州的澄水在,我倒是不会让你真的死在我这里。”
说罢,二皇子看了一眼泫溟,泫溟皱着眉头走到了付天晴跟前,抬起手来一把攥住了付天晴的头发,将他的脑袋强行拽了起来。
一道紫色的光晕从泫溟的掌心嗡鸣而出,啪的一下拍在了付天晴的脑袋上。
“我猜……你想……摄魂……是吧……”
付天晴抬头看着泫溟:“果然……要强制读取……我的记忆?”
“别动,说话只会加剧你的痛苦而已。”
泫溟声音冷淡:“我的毒发作很快,你马上会结束暂时的痛苦。”
“……咳。”
付天晴咳嗽了一声,绝望的闭上了眼睛,同时,手指轻轻的按在了手指上的黑色戒指上。
泫溟扶着付天晴的额头,同时也闭上了双目,同步着付天晴灵魂之中的记忆。
二皇子从客座之上起身,双手揣在袖子里,笑意盈盈的走到了付天晴跟前。
“只要得到了有苏蝉的下落,之后的事情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完成了。”
“他怎么处理?”
“读取完记忆,给他解了毒,把他送到鸣悦楼,到时候由他去吧,毕竟不能得罪那个南州的澄水。哼,反正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“嗯。”
泫溟微微叹了一口气,继续着记忆摄取的工作。
紫色的光晕渲染开来,差不多有一刻钟的功夫过去了。
这期间付天晴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,不再动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