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一阵扭曲,皱褶。
身穿紫色旗袍的女子轻轻拍着手掌,在黑暗之中现出了身形。
她面带微笑,坐在了龙武义的对面。
“真不愧是东州的地脉之主,当世最强者之一,只有金丹期,却能看穿我的遁形之法。”
“哪里,朕不过是个区区阳寿不过八十载的凡人罢了,若非这龙脉傍身,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看穿姑娘的隐遁,怕是难若登天。”
“已经很不错了,龙脉之主的本事果然非同小可。”
“姑娘有这般绝技傍身,怕是天下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了。对了……朕是该称呼你为凛夜姑娘……还是该称呼你为……杭雁菱姑娘?”
龙武义的话让紫色旗袍的女子微微一愣,旋即,她脸上又露出了笑容。
“果然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看来三皇子所言非虚。”
“哈哈,朕能够所知所见的,也就只有发生在这片东州大地上的事情罢了。”
龙武义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于黑暗的房间里,他看着眼前的凛夜。
“那么,让朕来猜一猜……你来见朕的目的,并不是为了行刺,对么?”
“是啊,凭借着现在的我还没办法杀了你。”
“呵呵,虽然朕刚刚夸下海口,说知晓这东州大地上的一切,可你这南州来的贵客为何会对朝花情有独钟,朕还是真的不明白。”
龙武义看着凛夜,微微笑道:“可以说说么?”
“我很喜欢她,不想让她死。想着能不能对您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说服您放过龙朝花——毕竟在我想到的诸多能够拯救她的方法里,直接对您动手是最快捷的。”
“你我没必要彼此欺瞒。”
龙武义闭上了眼睛,随后又徐徐睁开。
灿金色的光芒在墨色的瞳孔之中流转。
他端详着凛夜,微微的摇了摇头:“你来找朕,是想问问朕的动机如何,是么?”
“哎呀,被你看穿了,我是真的越来越烦气会读心的人了。”
凛夜翘起二郎腿来,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:“怎么也没个茶水什么的,这就是东州的待客之道?”
“朕刚才的语气让你不悦了?”
“稍微有点,毕竟我不喜欢人小鬼大的家伙——尤其是,在看到你的眼睛之后。”
凛夜微微的闭上了眼睛,盯着龙武义的眼睛,攥紧了拳头,缓缓睁开了眸子。
暗金色的光芒在眸中亮起,取代了原本的淡紫。
“在看到你这对儿眼睛的一瞬间,我忽然理解了你为什么会将女儿制作成万众瞩目的靶子了。”
凛夜的脸抽搐了一下,声音低哑的说道:“真的是一瞬间就明白了,你也是个为了达到自己拟定的某个‘崇高’目的,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的人………………妈的!”
“你的话语里洋溢着杀气,别这样,朕不喜欢。”
龙武义摇了摇头,伸出手,轻轻的在木桌上叩打了一下。
桌子上浮现了金色的光芒,黑暗的房间被照亮。
随着金色的斑点漂浮而起,桌子上逐渐构筑出了隐隐的形状来,最后逐渐凝聚成实。
原本空无一物的桌子上,竟然凭空出现了许多丰盛佳肴来。
“好歹吃一点吧,朕也没用过午膳。”
“我可不会吃别人凭空变出来的东西。”
凛夜冷哼一声,将腿翘到了桌子上,双手环在胸前,皱着眉头,眯起了眼睛。
“是担心朕下毒?不,不对……是不屑啊……”
龙武义笑了一声,欣赏的看着凛夜。
“究竟过去了多少年了……朕没被人如此轻视的看着过了……令人不快的暗金色,和你的父亲一样。”
“看来,你认识付青冢。”
“不光认识,付青冢这个名字,说来还是我赐给他的。”
龙武义拿起了一块甜糕捏在指尖,玩味的笑着:“不过也不能说是赏赐——应当是给予流放者的警示吧,让他背上了青冢这个名字。”
停顿了一下,龙武义看着凛夜:“对了,若是不介意,你可以称朕为伯父。”
“啧,真他妈晦气。”
心情恶劣的凛夜散去了眸中的金色,伸手捂着额头,紧紧咬住了牙关。
“难怪那人就喜欢把家里布置的跟皇宫一样,难怪那家伙明明理性的跟怪物一样,却有数之不尽的负面情绪……他妈的,他妈的……”
原来如此。
付青冢的野心之所以如此之大。
只是因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