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不是致命伤,不致死。”
三皇子龙朝花抬起头来,温和的笑着:“记得我说的这句话,他‘不致死’。若是没能抢救回来,亦或是抢救回来后发生了某些‘意外’,那么我会很不高兴。”
“是,是……那您……”
“我刚刚好像也说过,‘我没事’,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吗?”
“小的不敢!”
兵卒们低下头,冷汗顺着额头涔涔的落下。
龙朝花有些嫌无聊的挥了挥手,士兵们如蒙大赦,连忙抬着重伤的灰衣人退到了左右。
看着地上和洒落的米粥混在一起的鲜血,龙朝花若有所思的蹲下来,用手指轻轻在地上蘸着猩红的米浆,缓缓地勾画着。
“算着日子,她也差不多快到京城了……呵呵,到时候会在哪里对我行刺呢……真期待……她和皇都里藏着的那个,到底谁才是他的仇人呢……算了,不重要。”
喃喃自语,地上出现了一个猩红色的“菱”字。
龙朝花站起身来,回头一看,几个乞丐们早已竟软成了一团趴在地上,还没来得及喝下肚的粥水洒落在泥土地上,滚成了泥珠。
而那个瘦高个的乞丐更是浑身痉挛,裤裆一片湿漉漉的印记,满脸涨得通红,表情狰狞。
看着那不再起伏的胸膛,扭曲的四肢,以及逐渐扩散开的瞳孔。
龙朝花叹了一口气,对着那几个外地乞丐随口说道:“你们喝完粥,找个地方给他埋了吧。至少别让他臭在粥棚附近,坏了大家的食欲。”
第十九章反向小花
车队缓缓地驶离了安渡镇,杭雁菱盘腿坐在车内,用手托着下巴。
清晨的光透过窗帘映入马车内狭小的空间,如今的她换下了那一身奢贵的晚礼服,换上了平时习惯穿的便装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坐在另一旁座位上的小小菱的身体随着马车摇晃着,她看向了一夜没睡好的杭雁菱,伸手拍了拍杭雁菱的脑袋。
“昨天你被吓到了吗?发生了什么啊?”
“呼……昨天啊……”
杭雁菱直起了腰,纤细的脖颈因为呼吸而一起一伏,她双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的顶棚。
暗金色的光芒在双眸之中徐徐流转。
昨天的谈话,说实话,从血眼老鸦出现开始,后续的发展就一直超过了杭雁菱的所有预想。
本来按照她的打算,这次仅仅是打一个照面,顺便稍微试探一下自己前世会遭遇追杀的原因,以及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,有没有必要把这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温宫羽除掉。
然而经过了种种变故,最后却变成了温宫羽向自己这些年来的所有遭遇全盘托出。
身份是怎么获得的,为什么一个妖族要如此费心尽力的治理人类的地盘,前世自己目睹到的邪法究竟是他从哪里学到的。
温宫羽给出的说辞完美的解释了自己前世所遇到的种种,除了借尸还魂那一段发生在未来的事情。
他不会知道杭雁菱是重生者,因而也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撒谎。
既然都得到了印证,那么他说的应当都是实话……
……
杭雁菱曾经思索过他有无数种撒谎的可能性,却没想到这个妖族在知道自己是同族后就真的老老实实什么都说了。
这一点和花芙很像,在人类社会的妖族似乎对同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。
即便是温宫羽这个曾经被同族背叛过的家伙……
好,因为暂时找不出来什么疑点,姑且将他所说的一切都当真,然后从这个基础去考虑下去的话……
杭雁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花家,三老爷花毅书会奉劝自己千万别掺和进妖族的事情当中。
温宫羽一口气就牵扯了四个势力。
首先是猎妖队,它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定团体的称呼,而是一个职业的泛称。
字如其名,就是在满世界搜罗妖族,然后在人类世界高价卖出的贩子。
东州的猎妖队比起其他州来的要更成气候一些,但其实也多是散兵游勇,上下限差距极大。
他们是温宫羽街借刀杀人用的“刀”,并不完全听命于温宫羽,有失控的风险。
并且随着多次在安渡镇猎杀妖族,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安渡镇的不寻常。
如今自己有一定风险被当做妖族识破身份,猎妖队的威胁是需要列入考虑的。
毕竟,紫金木都已经是千金难求的罕贵之物了,自己这个紫金树精的身价更是想都不敢想。
这一世的自己身价足够前世的几百个付天晴了吧。
其次是绣衣直指,这是由东州皇帝直接率领的部队,直接听从于皇帝。
他们往往身穿彩绣的丝绸官服,负责“讨奸”、“治狱”,督察官员、亲贵奢侈、逾制、不法的事。
是特务机关,但是有正式的编织。
他们有自己黄泉特许的功法,其中人大多是从各州招来的能人异士,本身在东州之内并无根底,直接对皇帝负责,也不用担心他们和其他官员产生勾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