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镀身上的鲜血，依然不断滴在她的身上。

这是。。。

致命伤。

无法治愈的致命伤。

鲜血止不住的从身体内数十个伤口中渗出，千镀到现在还能活着，已经是奇迹了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。。。

夜糸望着千镀那把坑坑洼洼已经挥砍到卷刃的大剑，以及周围堆积如山的机械士兵和幽灵的尸体，似乎意识到什么。

战斗。。。

这里，发生过非常惨烈的战斗。

千镀竭尽全力战斗，消灭了大量的机械部队，将她拯救了出来。

“为什么。。。。要救我。。。。”

夜糸望着血流不止的千镀，难以置信地问道。

“哈？我可是你的师傅啊，师傅救徒弟，还需要什么理由吗？”

千镀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，就像是没事人般，摆着师傅的架子，跟夜糸讲述大道理：

“我早就说过了，让你不要当什么狗屁魔法少女，你就是不听，现在可好了，被卷入这么麻烦的事情里面，还要为师给你擦屁股，真的是。。。。”

说着说着，千镀的眼眸涣散了一下，身体失去平衡，就像是断线的木偶般，差点栽倒在血泊中。

“危险！”

夜糸想要伸手搀扶住她，但是。。。

“不用你帮忙！”

千镀拒绝了夜糸的帮忙，握紧手中的大剑，踉跄了两步勉强支撑住了：

“哈哈，太久没运动了，只是有点累了而已，没事的。。。”

站稳后，她发出戏谑的笑声。

“。。。。”

夜糸差点被她的演技骗到了。

千镀看起来跟往常一样，根本不像是受到了致命伤，反而看起来非常轻松惬意。

但，现实是残酷的。

千镀低头望着脚底下的血泊，感受逐渐流逝的体温，也意识到，时间不多了：

“你该走了，夜糸。”

“去。。。哪里？”夜糸问道。

“去哪里都好，你不是很讨厌我吗？那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。”

千镀已经连站不稳了，身体就像是手中那把出现裂痕的大剑，随时都会被折断。

“。。。。”

夜糸明白她的意思。

为了让这位倔强的师傅留下最后的体面，她站起身，跟伫立在原地的千镀擦肩而过，向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
“夜糸。。。”

临别之际，千镀背对着夜糸，最后一次叫住了她。

有一个问题，她无论如何也想要在这个最后的时刻，问出口：

“我。。。。是一个合格的「师傅」吗？”

剑刃颤抖的声音，回荡在耳边。

在夜糸的印象中，千镀是个暴力的、不讲道理的、极其蛮狠的家伙，总是对她拳脚相加，一度让她非常讨厌。

但，夜糸也很清楚，千镀这样做，只是想让她在战争中存活下来而已。

记忆有些模糊了。。。

她隐约记得，自己第一次在战场上受到枪伤的时候，连续几天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下，徘徊在生死线的边缘。

而这段时间里，千镀每天都陪在她的身边，手忙脚乱地照顾她。

千镀的温柔总是这样，无声无息，包裹在粗犷的言行之下。

“是的。”

夜糸攥紧手心，说出了心中的想法：

“你是一位优秀的师傅，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么多。”

。。

“。。嗯。”

带着哭腔的回应声。

千镀的颤抖停止了，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，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掉落。

糊涂了大半辈子，此时的她终于意识到，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了。

“你是我。。。。最引以为豪的徒弟，继续前进吧。”

千镀的声音非常微弱，仿佛凋零的花瓣，被风一吹就会消散掉。

夜糸踏前一步，身后传来重物摔倒的时候，但是她没有回头，只是紧紧咬住下唇，向前迈出步伐。

。。

旧约魔法少女之一，空之魔法少女就——鬃羽·千镀，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