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来的普通学生都在一楼,二楼一般是办了卡的。
三楼就算是有钱也进不去,专门给有权又有钱的人的。
「没错,刚刚我和老板说了,你直接上电梯。」
他那边很安静,应该是找了个卫生间之类的地方,说话声音也很清楚。
他说到这里放轻了声音:
「这里好像也会有那种买卖……我估计是从那个名单上看的。」
「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拍了照片,你小心一点啊。」
我重重呼出一口气,道了声谢,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,上了电梯。
电梯很大,里面也没人。
我走进去,正对着电梯门的是一大面玻璃,干干净净的,连手指印都没有。
没有人的话,只需要三十秒就能到三楼,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觉得有些陌生。
里面的人穿着黑白色侍应生衣服,手腕的扣子系得严实,黑色的领结卡在脖子上。
再往上是有些汗湿的头发,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根本不是没有被现实沾染过的样子。
我只觉得有些疲累,不只是身体,我甚至能在眼睛里面看到不属于我的贪婪。
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在这座大城市里一直保持自己的原则。
但是当一个人身处泥泞的时候总是会被拖着慢慢掉下去的。
「叮」的一声,电楼梯到了。
4。
三楼和一楼、二楼完全不一样,走出电梯一片安静,甚至看不到一个人。
厚重的包间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。
就算在里面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无法从外面得知任何情况。我找到包间,在门口看到了经理。
他一看到我赶紧走过来叮嘱我:
「不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先答应,千万别和里面的人顶嘴,知道吗?」
「不然报警也没用,出来我给你涨三倍工资。」
我点点头,想起搭档和我说的话,危险的直觉几乎立刻涌上心头。
但是现实压得我不得不这么做。
再次整理了一遍衣领,我按响门口的铃。
很快有人从屏幕里看到我,然后开了门:「哟,来了啊,快进吧。」
开门的是个男人,深灰色的衬衫开到小腹,只在最下面系了扣子。
包间里面很暗,刚进去我几乎有点看不清。
再加上男人在我的右边说话,我更听不清是要干什么。
走神的一瞬间我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。
男人一只手捞住我,直接把我带到他怀里。
我吓坏了,下意识把他推开,却听见他大声说:
「我都说了,你们还真以为在这里打工的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啊。」
「刚进门就忙不迭地知道投怀送抱了。」
我定在原地,冰冷从头顶浇下来,把我定住,头一次连抬头都觉得难堪。
但是很快理智把我拉了回来。
我拿起平板走到那群人坐着的身边,弯腰把平板递给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人问:
「请问您要点什么?」
那个男人看着三十左右,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,只在领口开了一颗扣子。
他的两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,周围的人坐在他身边。
给我开门的男人嗤笑一声:
「看见没有啊,人家有眼力见儿的,知道谁给的钱多。」
身边的人跟着起哄大笑。
我心里只想骂他神经病,这明明是来培训的时候教我们这么做的。
虽然进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穷人不能太要面子,但是泥人尚有三分脾气。
从进门这男人就开始胡说八道,我难免有些带气。
此时只好咬紧牙关,保持微笑看着坐在中间的男人。
他倒是挥挥手,示意他们别再说话,问我点这里最贵的。
就像之前一样,有钱不赚是傻子,我直接给他选好把平板伸到他面前。
那双手却隔着一层衣服放在了我的手腕上。
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那么抗拒过一个人的触碰。
5。
以前打工的时候不是没有,但是大多是醉鬼借机揩油,也好对付。
但是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醉意,甚至都没有酒味。
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势,对我来说都是碾压一样的存在……
我努力保持面部表情:「先生,点好了,如果您确定好了的话我下楼给您叫。」
男人身边的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开口:「下楼做什么?这不是能直接叫吗?」
冷汗浸透我的衣衫,那只手还搭在我的手腕上。
他慢吞吞开口:「之前有跟过人吗?」
我明白这句话的含义。
心跳声快要把我淹没,脑子也不甚镇定。
我盯着他张合的嘴唇,耳朵一片嗡鸣。
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,所有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。
我用力吞咽了一下,尝试抽[dòng]手腕。
我听见他笑了一声:「是吗,那你男朋友多少钱同意你跟我?」
那一刻我如坠冰窟。
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理解过有钱人、有权人和普通人的区别,直到这一刻。
6。
从前我以为我和林初霁之间的差距就是和有钱人之间的差距。
可是现在赤摞裸的现实告诉我,怎么会只有那么一点差距。
怎么会真的只是金钱和权力。
有的人,根本不把穷人当人,只是一件可以用金钱和权力就可以买卖的物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