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才收拾了东西,去了医院。
心脏沉重地下降着,直到见到妈妈的那一秒,终于到了底。
曾经江时雨就是在这里跪在这,当着妈妈的面承诺不会让我再流眼泪了。
昏黄的灯光下,只有妈妈的脸显得温和。
好像一切都还停留在那天。
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掉,沉默的病房里只有我压抑的哭声醒着。
眼前有些发黑,大口喘着气,才意识到我哭得有些缺氧。
我扶着墙往外走,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缓一缓。
却在拐角处撞到了人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
我压着嗓子慌忙道歉,抬起头才见到张面熟的脸,明艳到有些势气凌人。
是杨临沂,江时雨曾经的未婚妻。
“怎么?被江时雨欺负了?”
她诧异地望着我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:“他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吗?五百万的生意说不要就不要。”
我手指搅作一团,局促不安地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
“啧,别哭了。”
一张名片递到了我眼下,我顺着那双纤长的手望上去,对上杨临沂漂亮的眼睛。
“如果有需要,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我不知所措地接住名片,看着她从我旁边过去,没忍住问出声。
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那个穿着红裙的身影摆了摆手,留下五个字。
“闲的没事干。”
有些怔愣在原地呆了好久,我才揣着那张名片回到病房。
医生站在门口,看见我过来,开口问道。
“家属手术费用凑齐没有?”
“已经准备好了,什么时候能手术啊?”
他点点头:“那就好,等费缴齐,我们就能尽快手术。”
“不过——”
我心头一紧,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医生叹了口气:“现在已经过了做手术的最佳时间点了,我们只能说尽量。”
“情况好的话,病人也许能摆脱植物人的状态,如果不好的话——”
“还是准备后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