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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庸之妻(第3/8 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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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是问我的年纪吗?”

“是的,您丈夫好像是三十岁吧?”

“是,我……比他小四岁。”

“那就是二十六岁喽,哎呀,真是没想到。你还这么年轻吗?哎,可不是吗,丈夫三十岁的话,老婆也应该是这个年纪,不过还是让人吃惊啊。”

“我也是,刚才就这么觉得,”女人从男人身后探出头来,“太惊讶了。有这么好的夫人,为什么大谷先生还干这种事啊,是吧?”

“有病,他一定是有病。以前还没有这么过分,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男人说完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
“事情是这样的,夫人,”男人口气严肃起来,“我们夫妻在中野站附近经营着一家小餐馆。我和内人都来自上州[2],别看我这样子,以前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,也许由于不那么安分吧,反正是厌倦了以乡下人为食客的抠抠搜搜的小买卖,差不多二十多年前,我就带着内人到东京来了。最初我们夫妻二人包吃包住在浅草的一家餐馆里帮工,像其他人一样吃了不少的苦,好容易有了些积蓄后,大概是昭和十一年(1936年)吧,就在中野站附近租下了现在那个寒酸的小房子,只有一间六榻榻米的房间,外带个狭窄的土间,开了一家惨淡经营的小餐馆,因为来的都是些只消费一两块钱的客人嘛。即便如此,我们夫妻一直省吃俭用,辛辛苦苦地经营,因此,我们店的烧酒啦、杜松子酒啦都进了不少货。即便后来酒类越来越难进货了,我们也没有落到像其他餐馆那样不能不转向其他营生的田地,好歹一直经营到现在。再加上,见我们经营有方,那些平时关照我们的客人也更加热心照顾我们的生意了,有的客人还给我们介绍了所谓军官特供的酒和酒菜的路子,得以细水长流地维持下来。即便到了太平洋战争爆发,空袭渐渐多起来以后,我们也咬牙坚持开这个店。一来我们没有碍手碍脚的孩子,二来不想回老家避难,索性就在东京这么耗着,听天由命,什么时候房子被炸毁了什么时候再说。万幸的是店铺安然无恙地熬到了战争结束,我们才大大松了口气,做起了公然从黑市进酒营业的买卖。

“长话短说吧,我们就是这样打拼过来的。当然,这么三言两语地一说,夫人可能会以为我们没有遭遇什么大的坎坷,非常幸运吧。可俗话说,人这辈子就如同地狱,寸善尺魔,真是一点不假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无忧无虑的日子能有一天——不,能有半天,就算是幸福的人了。你的丈夫大谷先生第一次来我们店里,好像是昭和十九年(1944年)的春天,那时候太平洋战争形势还没有那么糟糕——不,可能也快要战败了吧,对真实情况,或者说对于真相,我们一概不清楚,只是以为只要撑过这两三年,就能和那些国家以对等的资格议和什么的。记得大谷先生第一次来我们店的时候,穿着一件久留米碎白点和服,披着一件外褂,那时不单是大谷先生,就连在东京,街上还很少看到有人穿着防空服,大家都穿着普通的衣服,若无其事地上街,所以我们那时也没觉得大谷先生的打扮有什么不妥当。那时,大谷先生不是一个人来的。虽然在夫人面前说这些不太合适,但还是不要藏着掖着,都说清楚的好。那时,您丈夫是跟着一位半老徐娘从后门偷偷进来的。说出来不怕您笑话,那个时候,临街的店面都是关着门的,用当时时髦的话说,叫做‘关门营业’,我家的店铺也是每天店门紧闭的,只有少数熟客从后门偷偷进来。而且,客人不是坐在土间的椅子上,都是在灯光昏暗的六榻榻米房间里,悄然无声地喝个大醉而归。

“说到那位半老徐娘,不久前曾在新宿的酒吧当女招待,她还是女招待的时候,常常带些出手阔绰的客人来我们店喝酒,让他们变成店里的常客——怎么说呢,正所谓猫有猫道,鼠有鼠道,我们和她的关系,就属于相互利用吧。那个女人的公寓离我们店很近,所以新宿的酒吧关张后,她不再做女招待了,仍然隔三岔五带着熟悉的男人来喝酒。那时候,我们店里的存酒也越来越少了,即便是再大方的客人,我们也不像以前那样欢迎了,反而觉得增加客人是负担。只不过,这四五年来,她带来过好多花钱很大方的客人,碍于情理,这个女人介绍来的客人,我们同样从不怠慢,好酒好菜地尽心招待。所以,您的丈夫被那个女人——她叫阿秋,被她带着从后门悄悄进来的时候,我们也没有多想什么,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请他们进了里面的房间,拿出烧酒。

“那晚,大谷先生很斯文地喝完酒,阿秋付了钱后,他们俩又从后门一起回去了。不知为何,我对那一晚大谷先生文静优雅的样子印象很深。魔鬼第一次来到人们家里的时候,是不是都会装出这么一副单纯可爱的假象呢?从那天晚上开始,我们店就被大谷先生瞄上了。十天之后,大谷先生一个人从后门进来了,一进门就拿出一张百元的票子,那时的一百元可是一大笔数,相当于现在的两三千元,或者还要多些呢。他把那张钞票硬塞进我手里,说,你就收下吧,还不好意思地笑了。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喝了不少了,不过,夫人也知道的,他的酒量超乎常人。以为他喝醉了吧,突然又一本正经地说起话来,而且不管喝多少,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走路摇摇晃晃的时候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,能喝酒的年纪,可是像他那么能喝的太少见了。那一晚,他来我们店之前,似乎已经在别处喝了不少了,在我们家又连着喝了十多杯烧酒,从始至终都不怎么说话,我们夫妻俩跟他搭话,他也只是腼腆地笑笑,嗯嗯地点点头,最后突然问了句‘几点了’,站起身来,我说‘找你零钱’,可他说‘不用了’,我坚决地说‘这可不行’,于是他嘿嘿笑着说‘那就存你这儿吧,我下次还来喝酒’,说完他就走了。谁料想,夫人,他付给我们酒钱,前前后后都算上,那是唯一的一次,此外再也没有过。后来他就一直想方设法赖账,三年来,他是一文钱都没给过,却几乎把我们的酒全喝光了,哪有这样的人啊!”

我听了竟然忍不住笑了,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,只觉得特别好笑。我赶忙用手捂住嘴,看了看老板娘,老板娘也笑着低下了头,店主人也很无奈地苦笑着说:

“哎呀,虽说压根就不是什么好笑的事,可实在太荒唐,让人忍不住想笑。说实在的,他这份能耐,要是用在别的地方,无论是大臣,还是博士,都不在话下。不只是我们夫妻俩,被您丈夫瞄上后,最后被骗个精光,穷得喝西北风的肯定大有人在呢。就拿那个阿秋来说吧,就因为认识了大谷先生,原来的靠山也离开了她,她的钱花光了,像样的衣服也典当了,现在只能住在长排房的一间脏屋子里,过着乞丐一般的生活。那个阿秋吧,刚认识大谷先生的时候,简直被他搞昏了头,还跟我们夫妻俩吹嘘大谷先生呢。说他出身名门,是四国的某个大名分支的大谷男爵的次子,眼下因为太浪荡,被断绝了父子关系,不过,只要他父亲一去世,他就可以和他的哥哥分遗产了。而且,此人聪明绝顶,称得上是个天才。二十一岁就写了书,比那个叫做石川啄木[3]的大天才写得还要好。后来他又写了十几本书,年纪轻轻已然成了日本第一的大诗人。而且他还是个大学者,从学习院到一高,然后进了帝大[4],会讲德语、法语什么的——哎呀,反正是个不得了的人物,用阿秋的话来说,简直就是神人一个。阿秋说的似乎真有其事,我向其他人一打听,他们也说,大谷先生是大谷男爵的次子,是有名的诗人。就连我老婆,都这岁数了,居然和阿秋争风吃醋起来,说什么‘出身高贵的人就是不一样啊’,每天盼着大谷先生来店里,简直不知羞耻二字。虽说现在华族没什么身份了,可直到战争结束之前,追求女人的最好方法,就是说自己是被华族逐出家门的儿子。可笑的是,女人还就吃这套。其实嘛,用时髦的话来说,就叫做奴性吧。

“不怕夫人你笑话,像我这样有点阅历的人,也算是老江湖了,他大谷不就是华族吗,还是四国的男爵的分支,又是次子,从身份上来说,这种人和我辈,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可言,我自然不会那么浅薄地被他迷得颠三倒四。可是不知怎么搞的,我对那位先生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,每次我都下定决心,无论他怎么哀求,也不给他上酒了,然而,每当看到他像是被什么人追赶索命似的,冷不防出现在我们店里后,露出一副终于松了口气的神情,我就动摇了,不由自主地拿出酒给他了。他喝醉了也从不大吵大闹,倘若能规规矩矩付钱的话,还真是个好客人呢。他也从不吹嘘自己,从来没有自夸过自己是天才什么的,像阿秋那样的人贴在先生身边,向我们吹嘘他有多了不起时,他就会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‘我需要钱,想把酒钱付清了’,弄得在座的人面面相觑,大为扫兴。虽说他至今没有给我们付过酒钱,不过那个阿秋时不时会帮他付钱。除了阿秋,还有一个女人,他一直瞒着阿秋的,好像是什么人的太太,偶尔也会和大谷先生一起来,帮他垫付不少的酒钱。我们毕竟是买卖人,要是没有人帮他付钱,不管是大谷先生,还是王公贵族,也不会让他总是这么白吃白喝啊。即使有女人不时垫付酒钱,也远远补不上他喝掉的酒钱,我们可是吃大亏了。后来听说先生的家在小金井,还有位夫人,就琢磨着去拜访一次,讨要一下酒钱。于是我就不露声色地询问大谷先生的家在哪里的时候,他立刻意识到了我的意图,说了好多难听的话,什么没有钱就是没有钱,何必这么小家子气,吵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等。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想要打探出先生的家在哪里,甚至跟踪过他两三回,可每次都被他甩掉了。

“后来,东京遭到了接连不断的空袭,不知怎么回事,大谷先生竟然戴着军人帽闯进店里,自行打开酒柜,拿出一瓶白兰地,大口大口地站着喝完,又像一阵风似的走掉了。从来不给钱。战争终于结束了,我们公开进了好多黑市上的酒菜,还挂上了条新门帘,开门迎客。虽说是个寒酸的小店,可为了招揽客人,一咬牙雇了一个女孩子。可没想到,那位魔鬼先生又出现了,现在他不带女人了,每次都带着两三个报社杂志的记者来。那些记者说,今后军人不吃香了,以前穷困潦倒的诗人开始受世人追捧了。大谷先生对那些记者大发奇谈怪论,嘴里不断冒出外国人的名字啦、英语啦,还谈什么哲学,听得人云山雾罩的。而且他经常冷不丁地站起身走出去,一去不复返。那些记者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,一脸的扫兴,嘟囔着说‘那家伙去哪儿了啊,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’,准备离开。我赶忙说:‘请等一下,先生总是用这一招不付账的,那么酒钱就请您几位付一下吧。’有的老老实实一起凑钱付了酒钱,也有的气呼呼地说,‘让大谷付吧,我们只靠五百元过活,哪有钱给你!’对方发火,我也不发火,说:‘不行啊,您知道大谷先生已经欠了小店多少钱吗?如果您几位能帮我向大谷先生把酒钱收一些来,我宁愿把其中的一半送给各位。’听我这么一说,那些记者都特别吃惊说,‘什么?真没想到大谷是这么个无赖,今后再也不和他出来喝酒了。我们今天身上的钱不足百元,明日一定给您送来,今天把这个先押在这儿吧。’说着那个人就豪爽地把外褂脱下来给我。世人都说记者品行不好,可和大谷先生比起来,那些记者可算是又老实又爽快了。大谷先生要是男爵的次子的话,那些记者可称得上是公爵的长子了。战争结束后,大谷先生的酒量更是有增无减,面相也变得可怕了,还经常说些以前从不说的下流笑话。有时还突然撒酒疯,殴打带来的记者,或是吵嘴推搡。不知什么时候,他还把我们店里雇的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骗到了手,真是万万没有想到,我们愁死了。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,我们也只好忍气吞声,劝那个女孩不要对他抱有幻想,悄悄把她送回了父母家。我对他说:‘大谷先生,我什么也不说了,只求您以后不要再来了。’可是大谷先生却卑鄙地威胁我说:‘你们卖黑酒赚了这么多钱,还有脸跟我来这套,你们干的勾当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。’第二天晚上,他又若无其事地来店里喝酒。也许是因为我们在战时卖黑酒,遭了报应,才不得不受这个怪物的欺负吧。可他今晚居然干出这等苟且之事,他还算哪门子诗人、先生啊,纯粹是个小偷,因为他偷走了我们整整五千元啊!

“由于我们现在进货也要用钱,所以平日家里最多只有五百、一千元左右的现金,说实话,每天的进账都不得不转手用于进货。今晚我们家里之所以会有五千元,是因为快过年了,我去几个老主顾家里收酒钱,才好容易收来这么多。今天晚上不赶紧用这笔钱进货的话,明年正月起我们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。这笔钱就是如此重要,我老婆在里间点清后,就把这笔钱放在柜子的抽屉里了。那个人坐在土间的餐桌前喝酒的时候大概是偷偷看见了,突然站起身冲进里间来,一声不吭地推开我老婆,打开抽屉,抓起那捆五千元票子塞进外褂口袋里。趁我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,他飞快地跳下土间逃走了。我大喊站住,和老婆一起拼命在后面追赶。我本想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许多,索性喊‘抓贼’,引来路人帮我一起抓住他,可大谷先生毕竟是老主顾了,这样做也会让人觉得咱太不顾情面了,于是我们就紧追不舍,铁了心要弄清他的住处,跟他好好谈谈,让他把那笔钱还给我们。怎么说呢,我们也是小本生意,所以今天晚上,我们夫妻合力,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家,强压怒火,低声下气地请他还钱,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拿出刀来,说要捅了我,真是岂有此理!”

不知怎的,我又感到特别好笑,这回竟然笑出声了。老板娘也红着脸笑了一下。我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,尽管知道这样笑对老板很失礼,可我觉得可笑得不得了,呵呵地笑个不停,眼泪都笑出来了。我突然想到,丈夫诗中所写的“文明之果的大笑话”,说的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吧。

<h3>

二</h3>

不言而喻,此事并非这样哈哈大笑一通就能解决的。当时,我想了想,对那两位说道:&ldquo;好吧,这件事由我来给你们一个交代,报警的事请暂缓一天吧,明日我会去贵店拜访的。&rdquo;

我详细询问了中野店铺的地点,恳请两位同意了我的建议,让他们先回去了。然后,我独自坐在寒冷的六榻榻米房间中央思考了半天,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。我就站起身脱下外衣,钻进孩子的被窝里,抚摸着孩子的额头,心里想,要是天永远永远都不亮就好了。

家父以前在浅草公园的葫芦池边经营一个卖关东煮的小吃摊。母亲去世得早,我和父亲两人住在长排房里,小吃摊也是我们父女俩一起打理的。那时,现在的丈夫时常光顾小吃摊,不久,我就开始瞒着父亲与他私下约会,后来由于我怀了孕,经过几番波折,在名义上我好歹成了他的妻子,当然没有正式入籍,儿子也自然成了私生子。丈夫一出门就是三四天不回家,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回家,也不知他在哪里,做了何事,每次回家都喝得烂醉,脸色苍白,喘着粗气,有时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我,眼泪扑簌簌落下;有时会突然钻进我的被中,紧紧抱住我一边说:&ldquo;啊,我完了。我害怕,我好害怕啊。我好害怕啊!快救救我!&rdquo;一边瑟瑟发抖。睡着了以后老是说梦话,或是叫唤,到第二天早上,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,神情恍惚,没几天,他突然又不见了,然后又是一连三四天不回家。我丈夫的两三位出版社的熟人,担心我和儿子的生活无着,有时送些钱来给我们,多亏他们周济,我们才好歹活到今天,没有饿死。

我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,猛一睁眼,看见朝阳已经从遮雨板缝隙照了进来。我起身穿好衣服,背着儿子出门了&mdash;&mdash;我现在实在无法在家里这么待着了。

我不知道该去哪里,就朝着车站方向走去,在站前的小卖部买了块糖给儿子吃,然后心血来潮地买了一张去吉祥寺的车票。上了电车,拉着吊环,默然看着电车的天花板上挂着的海报,忽然看见了丈夫的名字。那是一张某杂志的广告,丈夫好像在那本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《弗朗索瓦&middot;维庸》[5]的长篇论文。我盯着《弗朗索瓦&middot;维庸》这个文章名和丈夫的名字,不知什么缘故竟然难过地流出了眼泪,泪眼使得海报变得模糊不清。

在吉祥寺下车之后,我背着儿子向井之头公园走去,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这里了。池畔的杉树都被砍光了,好像要在这里施工的样子,裸露的土地让人感觉心里发冷,和记忆中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了。

我把背上的儿子放了下来,两人坐在池边的一张破旧的长椅上,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白薯喂给儿子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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