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再来说说厄尔(第1/3 页)
不用说,厄尔和我翻拍的第一部片正是《阿基尔,上帝的愤怒》。怎么可能是其他片嘛。当时我们十一岁,那部片我们看过大约三十次,到了能背出所有对白,甚至能背出部分德语台词的地步。有时在课上,当老师问我们问题,我们会把电影中的桥段拿出来演。厄尔尤其喜欢这招,如果他不知道问题答案的话。
<b>内景 沃茨尼斯基太太教的五年级课-白天</b>
沃茨尼斯基太太:厄尔,你能说出地球分为哪几层吗?
厄尔的眼珠快掉下来了。他费力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。
沃茨尼斯基太太:我们从最里层说起吧。什么是……
厄尔:Ich bin der groBe Verr?ter.
(字幕:我是伟大的叛逆者)
沃茨尼斯基太太:唔。
厄尔:Die Erde über die ich gehe sieht mich und bebt.
(字幕:我行于大地之上,大地见我,颤抖不已。)
沃茨尼斯基太太:厄尔,你能跟全班讲讲你是什么意思吗?
厄尔(瞪眼凝视全班同学):呃。
沃茨尼斯基太太:厄尔。
厄尔(站起身,手指着沃茨尼斯基太太,对着大家开口说道)Der Mann ist einen Kopf gr?Ber als ich。DAS KANN SICH ?NDERN.
(字幕:那人比我高出一个头。此事并非定局。)
沃茨尼斯基太太:厄尔,请坐到走廊去。
后来有一天,为了录他自己的讲座,我爸买了一台摄像机和一些电脑专用编辑软件。我们不知道详情,我们只知道详情很无聊。除此之外,我们还知道一件事:摄像技术走进我们的生活,是有理由的——我们必须翻拍《阿基尔,上帝的愤怒》中的每个镜头。
我们本以为一下午绰绰有余,谁知道“翻拍”整整花了三个月,而且上文的“翻拍”一词指的是“翻拍影片前十分钟,然后甩手不干”。正如一脚踏进南美丛林的沃尔纳·赫尔佐格,我们面临着几乎难以想象的各种艰辛与挫折:我们一次次不小心洗掉录好的镜头,一次次忘了摁下录像钮,或者摄像机一次又一次没电。我们也弄不清楚如何操作照明和录音。事实证明,部分演员(多数情况下是格蕾琴)要么无法念好台词,要么不时出戏或者挖鼻孔。与此同时,我们的演员班底通常只有三个人——如果必须有人扛摄像机的话,演员就只有两名。拍摄地点设在弗里克公园里,跑步和遛狗的人不仅时不时闯进镜头,还会跟我们搭话,结果害得事情更加不可收拾。
问:你们是在拍电影吗?
答:谁说的。我们明明是在筹办一家中等价位的意大利餐厅。
问: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