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第1/3 页)
河蚌足选了大半个时辰,抱了数十盒红粉香露。容尘子堂堂知观,不缺银钱,并不在意。倒是她兴高采烈,上了马车放下东西,她冷不防抱着容尘子,往他下巴上狠啜了一口。容尘子还来不及推拒,她已然埋头摆弄那些精致的粉盒。
“容尘子,你说是这个玫色好看,还是橘色好看?”她用脂粉在手背划上深浅不一的痕迹,容尘子抬手触摸面上的吻痕,不怒不喜:“都好。”
夜间到达河安县衙,知县亲自接待,安排在靠近河工埋尸地的别苑。饮食起居自是小心精致。
入夜之后容尘子去河堤上看了看,尸体是几十年前的,周围连游魂也不见一个,并无异常。但法事还是要做的,不仅超度死人,更重要的也是安抚活人。
回来后河蚌在吃一块白糖糕,仍旧是将剩下的半块填到他嘴里:“怎么样?”
白糖糕太过甜腻,容尘子皱着眉头咽下去,随手解了道袍:“无事,明日作场法事就好。”
一番洗漱之后,容尘子打坐吐纳调息,担心河蚌惹事,仍旧将她留在自己卧房里。河蚌不老实,缠得他不得安宁。他索性熄了灯烛:“睡觉。”
河蚌拱进他怀里,他鼻间窜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,沁人心脾。他心中微悸,那河蚌抬了头,轻轻舔过他的喉结,容尘子知道她肯定又流口水了:“容尘子,给我块肉吧。”
她已舔过他的颈项,声音含糊。
容尘子以手将之格住:“明日还须主持法事。”
河蚌将下巴搭在他腕间,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前:“堤上又没什么事……就给小小的一块……”
容尘子发现自从认识这个蚌,他经常叹气。他抬右手,在左手腕间摸到她的下巴,光洁精致。指腹反复摩娑,他轻声道:“也好,这两个月我不接活,下个月光裕寺有庙会,我带你去看。”
言罢,他披衣起身,抽出枕下长剑,微微皱眉,削下了左臂一大块皮肉。到底是血肉之躯,他抿唇强忍痛楚,施了个止血咒止住鲜血,用一卷白纱将伤口扎好。
河蚌接了那一大块血肉,微抬眼帘看他。容尘子有些觉得,也回眼相望。对视良久,河蚌低头吃肉,容尘子上榻歇息。
将睡未睡之时,察觉那河蚌泥鳅一般往怀里钻。容尘子揽着她入睡,并不言语。
次日的法事很顺利,劳工们继续开工,不料下午在堤畔挖出一个三尺来宽的洞穴。容尘子往洞口一站,就感觉到冲天的妖气。他拧着浓长的眉,许久方点着火把,弯腰入了洞。
河蚌昨日得了块肉,今日很殷勤,吩咐清玄和清素守着洞口,主动背着容尘子的东西,也跟着他入了洞。
洞是个葫芦状,嘴小肚大。容尘子沿着凹凸泥泞的窄径前行,道间偶尔可见散落的骨骼。身后河蚌的脚步声轻不可闻。
行约一刻,妖气越来越重了。他掏出黄符布阵,回头时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河蚌消失了。洞里出现了四个妖怪,术法分属金、木、火、土。
容尘子知道凶险,但他没有逃向洞口——其实来者是五个妖怪,金木水火土,水一定已经守住了洞口。
妖怪来势汹汹,他手无寸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