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“可是pua晚上一直叫真的很可怜，我没有办法不管它啊……”我有点委屈。 “让它习惯！”妈生气了。 如果pua可以习惯就好了。 再说…… “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抱狗睡觉装可爱才抱pua上楼的啊！”我有点难过地辩解：“而且平常pua都被绳子给绑住，活动空间有限，谁喜欢啊？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将它解开来，让它自由一下，对pua才好啊！它走来走去，最后都跳上床跟我睡，我也没有办法，如果它愿意躺在地板睡，我也不会主动把它抱上床啊。”一口气就说了好多。 妈没有回话，径自处理被渍了一沱黄黄的棉被。 “算了啦！妈，棉被不用洗了，我这样也可以睡觉。”我叹气。 “什么叫不用洗！”我妈更生气了。 ……大概是在气自己怎么生了一个这么脏的儿子吧。 然后是爸爸。 pua一大早醒来，责任感上身，就会跳下床看看大家醒了没。 据说动物大小便都是为了划出地盘，所以在pua巡逻这个家（也就是它的守备范围）的时候，也会辛苦地到处大便，表示自己不管平时再怎么调皮捣蛋，也会尽一下保护大家地盘的责任。 靠，所以经常有这种对话。 “田田，你可不可以擦一下？这里有大便！”大哥睡眼惺忪，就会命令人。 “晚上是我把pua带上楼安抚的，所以大便应该是先看到的人擦！”我将很多句话变成这两句话，乍听强词夺理，实际上揉合了很多作人处事的道理。 “二哥，你可不可以不要带pua上来睡觉，你看！”三三恼怒地把拖鞋反转，底下都是大便的尸体。 “……pua是你的奖品。”对老三，我就更简洁扼要了。 不过害到自己兄弟也没什么，兄弟嘛，这种事难免的。 不过弄到爸爸，事情就很棘手了。 还记得那一天早上刷牙洗脸时，我看到爸爸默不作声在洗脚，表情严肃。 我有点疑惑，想问，却被也在刷牙的妈妈用凌厉的眼神阻止。 后来我才知道，辛苦值勤的pua在爸爸的鞋子里面喷射，害爸爸一大早下楼穿鞋子的时候，就踩死了一条大便……还是软的。 “你绝对绝对，不准再把pua抱上楼了！”妈妈看着我，重重地说。 总之我跟pua一起睡觉，家人是越看越不顺眼。 pua才刚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不到一年，很多相处规矩一开始就确立，让它知道什么事做了大家会说它乖，什么事做了会变成当天的晚餐。 我了解宠pua的后果，但我始终没办法丢下这个小弟弟。 有很长一阵子，踩到大便的爸爸都自愿最后一个上楼睡觉，而聪明但老装傻的pua“懂得”怕爸爸，所以一点也不敢乱叫，等不到我，没事干的它久了久了也就启动自动睡着模式。 爸上楼后，就警告我们三兄弟则不准发出任何声音惊动pua，干干地念书就好。不过，pua可是精得要命…… 我的脚给你干 我们四兄弟，常常在房间里玩丢乒乓球的游戏。 大哥将乒乓球随便丢在地上，pua疯狂冲过去攻击它。 我将沾满口水的乒乓球丢在地上，pua疯狂冲过去攻击它。 三三将印满脚印的乒乓球丢在地上，pua疯狂冲过去攻击它。 大概就是这种玩法。 “不知道它会不会玩腻啊？”三三丢。答答答答答…… “迟早会的吧。”大哥丢。答答答答答答…… “那就不要玩太久，让它保持想攻击乒乓球的欲望。”我将球扔进我的衣服里。 pua发疯扑了过来，拼命想扯开衣服下摆、钻进里面。 老实说，我一直觉得当狗很无聊。 不是大小便、吃东西，就是睡觉，要不然就是要偶而假装遵从人类的命令。大多数清醒的时间，狗狗都没有办法从事关于“计画未来”的思想活动，一直发呆，也不是办法。 流浪狗为了生存，虽然面对各式各样危机，却也因此将每一天充实地过下去。 我有点忧心pua住在我们家，没事干，成为一条觉得自己过得很惨的狗。 另一方面，我都用充满鼓励的语气让pua去做它应该做的、平凡无奇的事。 例如：“pua，你有没有忠心耿耿啊？坐下！” 例如：“pua，听说你今天大了两次便，真厉害耶！好棒喔……坐下！” 例如：“pua，你怎么这么毛啊！好厉害喔！坐下！” 话说pua真的很秋，怎么教它简单的指令，它从头到尾只听得懂“坐下”这两个字，而且就算听得懂，pua也不见得照办。 说真的，它干么要照办？听得懂就一定要做到的话，那街上就没抢匪了，大家考试也都一百分了，那些机机歪歪的政客也会全部安静下来。 永远记得，有一次我蹲在地上喂pua吃肉，猛夸奖：“pua你最厉害了！” 当时妈妈正好端菜下楼。 “什么最厉害？它就只会吃肉而已！”刚刚辛苦煮饭的妈妈没好气地说。 一瞬间，我们先是楞了一下，然后全都笑得前俯后仰。 “唉呦，就真的啊，它就只会吃肉而已，有什么好笑？”妈妈后来也边说边笑了出来。 我一直想发明更多的游戏，不然pua很无聊。无聊就会变成一只叛逆的狗。 有一次我们三兄弟看着在地上与烂抹布格斗的四弟，我突发奇想说：“pua，二哥哥有一个新游戏要跟你玩，叫跳跳乐。来。” 说着，就把pua抱在矮矮的板凳上，停格一秒，立刻将pua抱下去。 如此一直重复，抱下去，抱上来，抱下去，抱上来……大哥跟三三都嘻皮笑脸看着pua上上下下，而pua却面无表情。 “好厉害喔pua！你怎么一直跳来跳去啊！”我自己配音：“因为我就是一条厉害的狗啊，吼呜？？吼呜？？” 几百下后，我累了，终于将pua安安稳稳放在地上。 那一眨眼，pua吐了。 “干！你为什么要这样玩pua，它晕了啦！”大哥赶紧拍拍pua的背。 “真的很没有节制耶！”三三瞪了我一眼，好像我刚刚把pua丢下楼。 “对不起！pua对不起！”我自己最心疼。 于是这个叫跳跳乐的烂游戏就只玩这么一次。 跟狗玩太复杂的游戏它会不懂，所以后来都玩得很简单。 我常常低着身体、用怪物的吼声接近pua，让它有点不同于平时的紧张。 “吼！吼！”我张牙舞爪，眼神凶狠。 “……”pua歪着头，然后也应付似龇牙咧嘴了一下。 我突然冲了出去，它也大步冲了过来，一人一狗在地上快速扭抱起来。 或是玩附身的游戏，假装我被鬼上身。 “嘿嘿嘿嘿嘿嘿……我已经不是二哥哥了，嘿嘿嘿嘿嘿嘿嘿嘿……”我阴恻恻地笑，只差没把手电筒放在下巴朝脸照。 “……”pua呆呆地看着我，完全无法进入状况。 我只好加码演出，将头发抓乱：“嘿嘿嘿嘿嘿嘿嘿嘿，柯普马，你喜欢的二哥哥已经被我控制了，嘿嘿嘿嘿嘿嘿……想要救他的话……” pua突然弄懂了，一口气跳上我的床，然后趴在我的脸上狂吃我的鼻涕。 “唉！不是这样啦！二哥哥被附身了耶！唉呦！”我抱着很激动的pua，它的舌头拼命性骚扰我的鼻孔。 不过pua跟我还有另一种色色的玩法。 这个玩法对很多养狗的人来说也不稀奇，不过我做得相当彻底。 我念书的时候，会将裤管卷起来，让精力旺盛的pua抱着我的小腿抽插。 “这一题真的会考出来吗？有必要这么贱吗？” 佛堂前，灯光下，我一边演算着不该被人类发明出来的数学，一边任我的小腿被pua抱着凌辱。 有时候pua搞得特激动时还会两腿腾空，只用两只前脚死命抱住我的脚肚子，每次pua都一副专注又深情的模样，我觉得，好怪，又好感动。